一世妩虞(第一排见过张译版)

《琅琊榜》同人 萧景琰·言蓁

大梁帝都·城南草原



风清景明,云蔚蒸腾,翠绿一片



山涧溪水萦绕,碧透见底



“阿蓁,你得劝劝水牛,先生的学堂何时不可再临?上元佳节可只此今晚罢了”少年林殊肆意洒脱,那淬着日光的眼眸可谓金陵城内最明亮的少年



霓凰笑意盈盈,将佩剑收起,不遗余力地附和着她的林殊哥哥“就是,水牛最固执了;不若阿蓁与我们同去?”



“我?暂且不论景琰,父亲大抵不肯允我漏夜外出”言蓁坐在古树下,神情温婉地凝视意中人,只抿唇一笑便足以扰了心弦



“这个你放心,让我爹拉着言伯伯把酒忆峥嵘也好”林殊俊眉一挑便有了主意“保证你能自由出入国舅府的大门;景琰,阿蓁定是要去的,就剩你一个人独守学堂”



“你怎也同小殊胡闹,也要逃课?”萧景琰饮马溪边,这才沉稳踏步而来,虽是嗔怪却不免添了几分宠溺



“景琰哥哥,如若你不放心阿蓁,就...”霓凰为他想些法子,话未尽就被林殊接了去



“我们就再唤上蒙府二公子蒙毅、忠肃侯府世子,实在不行叫上誉王(殿)”



林殊可知道自己的兄弟是个什么脾气,料他不会容忍阿蓁与外男接触密切,只是不成想话还未尽就被打断


“去是自然要去”萧景琰斩钉截铁,这的确是不小心失态,他将披风系于佳人“今晚我去言侯府接你,等我”



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肌肤,如此而已,也令这少年红了耳根



“好”言蓁是如何蕙质兰心,细微地察觉到这变化,心下欢喜



可她却是不容林殊打趣的,秀眉一挑怼了回去“我曾听霓凰说过,若是嫁人定要如穆王爷与王妃那般琴瑟在御——一生一代一双人,小殊,不,少帅可否做到?”



“这事嘛...好说”林殊打了个马虎眼,于自身而言他可立即应下,可身为帅府长子总要为家族命运担责“不过说来也怪,赤焰主帅掌七万将士,穆王府可谓一方诸侯,言侯一人便可瓦解三方联盟,这三位偏偏都是侠骨柔情只钟爱一人罢了”



“如此说来,就只有陛下四处留情”霓凰随性惯了,自然口无遮拦



“任谁做了皇帝,都无可避免充盈后宫”林殊感叹天家无情,却也替舅舅辩解了一句“好在景琰不当皇帝,阿蓁便不必像后宫中女子一般”



“我断不会让萧景宣塞来的侧妃进王府大门,靖王府只需有一位女主人”萧景琰眼眸映着她的模样,仍是笑着语气却极郑重



这倒也是奇了,太皇太后于除夕夜宴同时赐婚林殊穆霓凰、萧景琰言蓁



本是佳偶天成,有情人终成眷属,只待姑娘及笄便一同成婚



言蓁郡主蕙质兰心,靖王萧景琰英气俊朗



霓凰郡主英姿飒爽,赤焰少帅林殊张扬清狂



一时之间成就了金陵两段佳话,只是东宫愣是举荐堂妹嫁入靖王府为侧妃



因着这拼凑的生辰八字与靖王十分相称,梁帝也允了这萧景宣的心思,左不过多一分眼线安插在靖王府,诸皇子间也算平衡



“而且这女主人还必须是侯府郡主,最好善笛,一曲《梅花落》名动大梁,再师从黎崇先生,精通诗书,常随祁王殿下出入赤焰军的军事奇才”林殊替他言尽这靖王妃的标准,越说越起劲,想来的确只有眼前这一人



“也只有霓凰受得了你如此油嘴滑舌!”言蓁嗔怪,梨涡浅笑格外可人


“是啊,林少帅如此飞扬,可不是谦卑本色——我记得林帅曾告诫你多次,不得张狂”萧景琰也是偏帮自己的姑娘,怼林殊?他当仁不让



“瞧瞧,瞧瞧;这还尚未娶亲,就已经妇唱夫随”林殊的眼神在这一双人之间流转,故作无奈地叹息“枉我将你当兄弟,错也”



萧景琰白他一眼,第一次径直牵起言蓁的手走开



林殊感到冷落,自然也乐得和霓凰一道回京



“阿蓁,我知你为何烦恼——只是,我想,你明白我的心意”萧景琰黯然垂眸,只是少年愁事倒也不算愁闷,他从袖中取出玉佩,轻轻地放在姑娘掌心,再以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手“这对玉佩是我自东海辗转而得,虽不算贵重,却也为机巧而雕琢良久”



言蓁掌心包着玉佩,淬了星辉的眼眸含着笑意,清丽一笑,知他必有后话



“我许你,一生一世——永不相离、永不相疑、永不相弃”



“君心似我心,此生怎堪负相思意?”



四目相对皆是情意流转于眼波,承诺出口更入心,恰如日暮时分的夕阳光亮了彼此的世界



两人拿出各自的一枚玉佩,迎着落霞斜照相合,成对的玉佩碧绿通透、纯而无暇——双飞燕衔泥筑巢、相携还家,倒是灵动有趣



云无心以出岫,鸟倦飞而知还



秋水无心细长流 ,落霞此时映人醉



这城郊之景,算是见证两双人年少的岁月,流年中亦不改本色



横柯上蔽,疏影横斜,晨光至日暮



策马迎风,看人生几何;啸歌疏景,笑天地荒老



以梦为马,驰骋流年



这世上原有些人,志趣相投、年龄相仿,只可惜旦夕惊变,终是无法陪伴更久,从此天涯路远



……

十二年后·苏宅·上元佳节



“兄长”霓凰素白衣衫,略施粉黛,更显英姿飒爽



只这一声,唤回了梅长苏的思绪



他于廊下静立,身影单薄却清朗温润,缓缓望向来人“你来了”



“今日是上元佳节,霓凰只是想见兄长”霓凰眼眸明亮,却始终拿捏着分寸“兄长这是要出门?”



“上元佳节,苏先生仍如此繁忙?”言蓁亦是月白色衣衫,搭着灰绿色薄纱愈发清丽,对他行了福礼



“郡主”梅长苏虽是意外却自然回礼,侧目才见她身后来人,又是行礼“殿下”



“先生不必多礼,是我叨扰”萧景琰眉目疏朗,英气也柔和几分“庭生想找飞流出去玩,阿蓁不放心他一人,便一同过来;可是扰乱了先生的安排?”



“自是无碍,苏某本就是打算赶个热闹”梅长苏自知无法推辞也应下,迎着大梁朝中几位极显赫的人物,一同走出苏宅



花市灯如昼,光耀满京华



故人故景一如往昔,同十二年前的光景又有何异



“飞流哥哥,我们去那边”庭生拉着他的手,一改往日沉闷,跳脱地向那处热闹的摊位跑去



这倒也是整条街最热闹的摊子了,灯谜都是宣纸系在各色的灯笼,头彩便是上等蜀绣,也精美难觅



庭生从掖幽庭出来便养在靖王府,得先生教导自然对这灯谜很是得心应手



店家瞧着这会工夫就快得了头彩,为了吸引更多目光,也将难度升级——选两只灯笼,不仅要猜其谜底,更要是谜底凑成一组好词



店家更是自诩这头彩定要送一对有缘人,庭生这回摸不着头脑,只是,有缘人?



庭生眼神乖巧地望向了在场的有缘人,为了隐蔽,用了极细微的声音“殿下、蓁姐姐?”



言蓁与霓凰相谈甚欢,这被唤了一声才侧头看过来,看着庭生期盼的目光却不明所以,侧眸“怎么了?”



萧景琰接受她的询问目光,鹿眼温柔几分,牵着她的手走到摊位前“选一只灯笼”



言蓁并未多想,她向来都是信他的,走上前选了一只灯笼,摘下谜面



萧景琰略加思索,气度非凡地大手一挥,也摘了一只灯笼



『双木非林』



『田在心上』



好一对有缘人,好一处相思



言蓁与他会心一笑 眉眼清浅,本姣好的容颜于这灯火映照之下更添典雅



萧景琰也难掩心中愉悦,不错,他很满意这摊主的谜底



庭生和飞流拿了头彩也满意而归,穿梭人流中,萧景琰本不放心想跟着,却被梅长苏一句反问噎住“殿下不想与言蓁郡主共度上元佳节吗?”



自然想的



“昨日我入宫看望静姨,她又特意给我做了几个香囊,药香格外安神”言蓁侧目,观这灯市绚烂将溪水映照“改日你入宫,记得再替我谢过静姨”



“我会的;母亲向来喜欢你,她自然也是乐意如此”萧景琰温声,牵着她的手从不曾放开,略微停顿“况且,那也是她认定的儿媳;夫人莫要过意不去”



“谁说要嫁给你?”言蓁迎上他的目光,杏眸微眯透着狡黠



“不嫁我,难道要去琅琊阁做少阁主夫人?”萧景琰醋意上头,他可是有所耳闻“虽说琅琊阁知天下事,但你怎会和那浪荡公子相熟?”



“幼时随父亲行走江湖,突发旧疾,是蔺晨救了我”那也是许多年前的旧事,如今提起早已云淡风轻



不过后半句还是不要告诉他了,若是萧景琰知道她因此在琅琊阁养病,住了五年之久,定要亲上琅琊阁“寻仇”



萧景琰的确是武人性子,但也能回味到她的用词,关切道“你适才说道,母妃赠你的香囊是用于安神?可是又睡得不安稳了?”



“北境的风吹了十二年之久,总会落些旧疾。静姨精通药理,时常料理着我的身子,无碍”言蓁浅笑安然,令他安心



南凰北蓁——自赤焰案发,她便请离金陵,回北境封地;而霓凰也自请回了云南,大概是不愿再逗留于伤心地



“乌蓬小舟,随流水而逝;如昼灯市,依宫城而明”萧景琰心下一紧,他心疼这自小跟着自己的姑娘“十二年,故景犹在”



“故人,定然也是记挂着你,只要你还念着小殊、念着景禹哥哥——既是英魂,当知你心”



萧景琰总是会被言蓁给予太多温柔而坚定的力量,她可以淡雅如兰,也会性烈似火,唯独将不变的真心付与他



难以想象,他的人生若是没有言蓁,会是如何?



谁能知他冷暖、懂他喜忧;



谁会在他选择参与夺嫡之时,对他许下‘成了,我陪你熬这孤城余生;败了,我伴你渡那忘川奈何’的诺言;



谁能同他共忆挚友兄长,踏着赤焰军和祁王府的血与泪走这十二年



萧景琰不愿负天下人,更不愿负了她,他一瞬恍惚,又握紧了她的手,俊朗英气的眉眼全都映着她,故作轻松地笑着“承蒙言蓁郡主多年不弃,走,青石桥下的那家酒酿圆子你向来喜欢,我们再绕道妙音坊对面取了梅花酥”



“还有桥下婆婆的荷花灯”言蓁笑靥如花,语气也欢快几分“你欠了我十二年”



“好,依你”



而这样纯粹的快乐,似乎缺席了生命中的许多日子



月染秋水,却无寒意



你看,物是人还在,多好



......

大梁



烽烟四起,边陲告急



萧景琰在城楼上望见蔺晨和言蓁在一处站着,队伍一一出发,两人也都走着各自不同的路,他剑眉蹙起,似乎不能再等待



他做不到待战事终了再与她说明一切,战场太过变幻莫测,他怕她有丝毫闪失



“殿下,你这是作何?”



“殿下,不可亲出啊”



“殿下”几名言官看着太子从静默无言到急匆匆冲下城楼侧的台阶,都出言欲拦


萧景琰瞧着队伍都陆续而出,出征北燕与大渝的军队同一方向,马蹄声声吹响了出征的号角,匆匆拦了一匹战马,朝着言蓁的方向追去



霓凰看在眼里,真好,起码景琰还有追去的勇气,起码他们还拥有最宝贵的时间;而这些梅长苏都无法给与霓凰,曾几何时自己也曾对一人如此用心



“阿蓁!阿蓁!”萧景琰策马向前奔着,挣脱一切又何妨



此刻梅长苏已至队首,目光从容透着坚定,那是他要走的路也是他选择的结局



言蓁应了霓凰的请求,在两支队伍同行时为她照顾好林殊,此刻她在梅长苏身侧



梅长苏与蒙挚都听到了声音,蒙挚不知发生何事,看了看无动于衷的言蓁,心下有些诧异,出言提醒“阿蓁,是太子殿下”



言蓁垂眸,不只是身体中哪部分力量牵引,利落调转马头“带着队伍往前走,无需等我”



不得不说,在看到那个男人向自己驰骋而来时,言蓁的心跳漏了一拍,她牵着马在原地等着,面上不显分毫,可内心防线似乎于他无任何用处



萧景琰下马,两人只是隔着一定距离静默对立



良久



言蓁对上他的眼眸,心绪翻沉,有自己昨夜口无遮拦伤他的愧疚,也有不肯退让的固执

终究偏过头,避开他的目光



萧景琰下意识咬了咬牙,三步并两步上前从背后抱住她,背对着陆续途径的军队



言蓁奋力挣扎,却无奈力量悬殊,被他拥着没了力气



“我为昨天的行为道歉,你的那些话我只当从未听过,不管你如何说,我萧景琰此生的妻子只有一人,何来将玉佩交给他人一说?”萧景琰不由分说将那枚玉佩塞在她掌心,在她耳边轻轻呢喃,任怀中人如何恼他都不愿放手



“景琰...对不起...坦白说直到此刻我还无法认同你命小殊出征大渝,但我为我说的那些无意间伤到你的话道歉”言蓁沉默了许久才开口,手里攥着那枚玉佩



萧景琰不知为何此刻倒是心疼万分,如果她向自己发脾气,向年少时,千般任性,万般娇蛮



或许,他还会好受些



“阿蓁,答应我,平安归来;琅琊阁路途甚远,不如家好”



言蓁垂眸,轻柔拉开他的手,快走几步潇洒翻身上马



嘴角绽出最明亮的笑容,英姿飒爽中蕴含着恬静淡然,她秀眉一挑便是明媚如晨“好,有君即为家——世人说缘许三生,来世无法预测,今世我要你兑现承诺”



萧景琰望着她骄傲张扬的目光,加深了笑意,朗声道“阿蓁,我等你”



言蓁策马而去,直指天涯;此时分开,或许并非伤离别,而是为了他日更好的重逢,只是终有人不能陪伴更远



……

元佑七年·萧景琰登基,改年号为大通



“母后......兰儿怕......兰儿再也不敢了”皇帝宠爱的公主——萧芷兰在梦中呢喃,失足落水,昏迷未醒



言蓁坐在萧景琰身边等着,秀眉微蹙,她近日晨起便不太舒服,想着是酷暑惹得人胸闷乏力,听到这话更是莫名



寝殿里守着的妃嫔面面相觑,皆不敢言:柳妃所出的公主念着皇后?



柳氏早已伏在公主床前泣不成声,她的兰儿溺水时间太长,御医竟也束手无策



萧景琰神情悲痛凝视着床榻上毫无生气的女儿,这是宫里唯一的孩子



“咳...咳...”萧芷兰咳嗽声起,渐渐睁了眼



“兰儿!快,传御医”萧景琰跌跌撞撞地跑到床榻,让女儿靠着自己



萧芷兰本就年幼,靠在父皇怀里哭的愈发凶了,还未等御医诊治,便怯生生地看向言蓁“兰儿错了......如此......母后便可消气了吧?”



柳氏不顾女儿,却下意识地跪倒在言蓁脚下,梨花带雨分为惹人怜“若是臣妾有何处得罪了娘娘,娘娘大可拿我的命去抵,求您放过臣妾的兰儿,那也是陛下的血脉啊”



“柳妃何出此言?残害皇嗣的罪名,本宫担当不起”言蓁冷言,面色如常丝毫不显慌乱,这中宫之位,该是有多少双眼睛盯着



“敢问娘娘是自何处而来?臣妾听闻公主遇难慌了神,想着求娘娘做主才去了正阳宫,但您并未在殿中”柳氏细语轻声,俨然害怕失去孩子的母亲



“本宫的行踪何时需知会于你?”言蓁强忍胸闷,举手投足仍是端庄持重



“兰儿将这珊瑚钏还给母后就是,兰儿再也不敢顶撞母后了”萧芷兰被寒冷湖水浸了许久,不住地在父皇怀里打颤



萧景琰自然认出了那串珊瑚,那是言蓁时常戴在腕上的首饰,不说天下无双,也决然罕见



眼前这个珊瑚钏光泽略黯淡,但想必只是在水中浸了太久罢了



“皇后娘娘,公主殿下平日里虽对您不够敬重,但那是孩童年幼顽皮”又一身边的妃嫔如是说着,好一个动机“您不容殿下,也不能下如此狠手啊”



柳氏干脆用力挽起了言蓁的袖口,那光洁的玉臂又有何首饰



“去皇后宫里,取那串珊瑚钏”萧景琰打心眼里不愿相信这些无稽之谈,只是身为君王定要顾全许多,他咬重字眼“找不到便别回来见朕”



下人接了吩咐,丝毫不敢懈怠,这关乎当今陛下心尖上的皇后



寝殿里依旧是宫嫔哭哭啼啼,此刻最煎熬的大抵就是萧景琰,他不敢直视她的眼,更不敢将那些个阴险妇人样子与记忆里的言蓁重合



煎熬难耐,怎堪诛心



“禀陛下,娘娘宫中并无珊瑚钏”



“可查仔细了?”萧景琰拳头攥地发红,压抑心底的怒意,平静地问着



“是素月姑娘带着找的”正阳宫的掌事宫女,也是言蓁自小的侍女



萧景琰怒极将将手边的瓷杯摔倒地上,殿里其余人等皆惶恐跪下



他何曾不知那手钏是她所珍视的物件,怎会不知所踪



“皇后,可有话对朕说?”萧景琰声音压得极低,他还是不愿相信



“陛下,臣妾有话...”淑妃暗自瞄了一眼柳氏,向萧景琰面前挪了挪,急着开口



“闭嘴!”萧景琰当即喝住她,目光紧盯着言蓁一人“朕和皇后说话,没你插嘴的份”



“此事与臣妾无关,其余的,臣妾一概不知”言蓁知道此刻百口莫辩,只能赌他的信任,赌自己赔上的一生好光景



“事发之时,皇后在何处?有谁可证明?”萧景琰仍在下意识替她着想,声音深沉入耳

沉默,依然是言蓁对抗式的沉默



纵使她如何蕙质兰心,也不可能料到这种种巧合堆砌而成的以亲生骨肉为代价的陷害——何况,她终是不肯说出那个唯一能作证的人



“娘娘”出身武将世家的贵妃及时扶住了她,轻声“姐姐怎么了?”



“无碍”言蓁只觉眼前黑了些,有些乏力,她正了身子,依旧跪着



萧景琰虽未与她交流一句,但神色着实紧张,目露担心



“求陛下做主!”柳氏怕途中生变,跪在他面前,伏在膝上抽泣“臣妾不想再经历第二次”



“那珊瑚钏是皇后幼时便戴在身上,如今在兰儿手里攥着。事发之时,唯有皇后行踪无测”萧景琰的目光暗了几分,还算轻柔抚着她的发饰安慰,蹙眉思索仍是留有余地“此事关系天家名誉,待彻查之后方可定罪”



“皇后治宫不严,有失职责,禁足于正阳宫”



“贵妃暂领六宫事,全力彻查此事”



萧景琰起身,一刻也不愿再待下去,正走过言蓁身边,俯下身子,伸手抬起她的下颚“皇后,还是不愿和朕解释?”



言蓁双眸冷淡,只失望看他一眼就偏头避开视线,被他的手劲弄疼,本就白皙的皮肤已然泛着红印



萧景琰紧咬牙关,俯视的目光就像是灼烧般侵略着,他甩开了手走人“很好,皇后即刻便回正阳宫跪着,何时愿意告诉朕,何时再起来”



“姐姐要不要宣御医瞧瞧,我看着你这脸色不对”贵妃担心地扶她起来,一道出了寝殿



“今日有劳你了”言蓁温声说着,这宫里真心交好的恐怕也只有她们二人



“姐姐何须与我客气?今日陛下也是气极了,公主年幼便经此磨难,他若以为是人为所造成,发怒也是为人父母的常情”贵妃悉心安慰她,自己随哥哥列战英出入王府时就听闻郡主与殿下两心相许,如今疏离怕是让人寒心



“素月,好生照顾着娘娘”贵妃将她送到正阳宫宫人这里才算安心,依例行了礼便回了自己的住处



正阳宫


在暄华宫折腾了一个晚上,又回来跪了几个时辰,言蓁起身时腿都有些发软



“娘娘为何不告诉陛下?陛下向来钟爱娘娘,若是陛下知道您有了身孕定然高兴坏了”白荷也是言府的陪嫁丫头,扶着主子都能感到她的无力



“北燕告急,陛下忙于国事,我何必让他分心”言蓁走稳每一步,仍不忘关切道“今日他们来搜宫,可是吓到你了?”



“有素月在,我也没事;只是娘娘真是委屈极了,从前未入宫时,靖王殿下何时如此对待过郡主”白荷真心心疼主子,又向来心直口快“陛下好糊涂”



言蓁由她扶着,靠着长枕躺下,秀眉微蹙,她已顾不上操心那些琐事,只是小腹隐隐疼着“我今日累极了,实在无法在殿上再分辩些什么”



“白荷,你少给娘娘添些没来由的麻烦”素月止了她的话,拿来琅琊阁的药膏“娘娘本就容易阴雨天腿疼,今日又在殿中跪了许久,蔺少阁主的药膏定是管用的”



“嘶——好疼”言蓁倒吸一口气



拦了她准备上药的动作,双手紧贴这肚腹,声音极轻“素月传御医,我肚子好疼”



素月惊地一顿,还算冷静地跑出寝殿宣御医;白荷留在床边服侍,握着她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滴落



瞧见她这样难受地蜷着身子,姣好的容颜此刻毫无血色,额上渗着薄汗



言蓁平躺着,深吸着气缓解这灼烧着的痛感,她知道自己或许留不住这个孩子了,暖流阵阵散去,无力地紧闭双眸,只余泪痕

在这样孤寂的夜里,只她一人



素月和白荷都退出了寝殿,守在门口护着她



“我们真的不告诉陛下吗?娘娘小产,是如何痛苦”白荷替她难过,坐在台阶上抽噎



“娘娘的身孕一月有余,今日先是出宫去了苏宅,又莫名被叫去暄华宫质问,回咱们宫里跪了许久”素月刚刚入寝殿给她侍奉蟹爪甘草汤,她愈是平静,自己愈是担心“好在御医开的药温和,送走了这孩子也不至伤了娘娘根本”



“你没有看到小姐有多难受,从前在北境与敌军厮杀,再重的伤也远不及这次叫人痛心”白荷眼睛都充着泪花,她跟在言蓁身边二十余年,何曾见过她这样



“是,陛下这次可能真得伤了娘娘”



夜尽·天明



“你是说昨日夜里,正阳宫宣了御医?可知是为何?”萧景琰停笔,神色凝重



“皇后娘娘压着此事,老奴也是偶然得知”高湛摇了摇头,不忍瞧着这一双人如此疏离,也乐意传些话



“她还是这么执拗”萧景琰执起水杯饮尽,这就是他的皇后,他察觉到高湛似有话说“高公公有话不妨直说,你觉着,朕错怪了皇后?”



“陛下自有圣断,老奴只是觉得皇后娘娘心善,为侯府长女则统筹有方,为北境郡主则英姿飒爽,为我朝皇后则母仪天下”高湛低眉顺目,拿捏着分寸



萧景琰略微沉思,思虑颇深,眼神没了焦距



“陛下,霓凰郡主和一位故人求见”这一声才唤回了他的思绪



“姓梅”


萧景琰一惊起身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猜测,故人归来?


“快宣”



“霓凰参加陛下”


“草民梅长苏拜见陛下”



依旧是一袭白衣,俊逸清雅,目光淡然悠远,已然浮生若梦



高湛早已识趣地领退了殿中无关人等,饶是萧景琰这般铁血男儿也红了眼眶“既然活着,为何要瞒我?”


未完待续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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